小标题作文回顾自己的求学经历

如题所述

回顾自己的求学经历
天阴沉沉的,在村西的水沟旁,四个孩子正在忙碌。他们有男有女,年龄吗,大概五六岁吧。其中一个男孩的脑袋很大,正抱着一捆玉米秆。
  把玉米秆横在水沟上,干涸的水沟就变成了一个半封闭的空间,大脑袋就钻了进去,大声嚷嚷:“房子搭好了!”。大家轮流钻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,感受一下自己亲手搭建的房子的“感觉”。

  远处传来一个村妇的高亢喊叫,她用标准的临沂方言表达自己的愤怒:“谁偷了俺的“麻英秸子”?”

  一看事主来了,几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,轰的一下就跑散了,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,快到吃饭时间啦。

  村妇气急败坏,一个人又撵不上这么多孩子,看着四散的娃娃,她只好把玉米秆重新捆好带回去。

  那个大脑袋就是我。

  在村里,玉米秆是一种重要的燃料,是村民们珍贵的“煤气罐”,一点都不能浪费。烧完玉米秆就只能到处“捡柴火”,小麦秸秆都用来烙煎饼用了,平时做饭舍不得烧。

  1988年,我出生在这个小村子里。按照行政划分,这是一个山东省临沂市辖区的自然村。不过,这是一个真的在一般的地图上找不到的地方。

  村子就在沂河旁边,沂河水日夜不息向南流去,村子就沿着沂河“慢慢长大”,已经成了一个大约2000人的大村子了。

  我的父母结婚后居住在这个村子的西北角落,冬天的时候,北风呜呜吹。因为居住的地方在村子边沿,寒风毫不留情的把屋子里仅剩的一点热气都带走了。

  晚上的时候点着蜂窝煤炉取暖,又怕煤气中毒,必须开着一扇窗户,所以感觉上还是很冷。

  我的父亲是一个木匠,我的母亲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,没有完整地读完小学。他们俩是经人介绍结婚,

  1990年,妹妹出生了。

  在山东临沂这个地方,超生是一件大事。在农村,所谓的大事,指的就是要花掉很多很多钱。

  我是男孩,按照要求,家里不允许生第二个孩子。妹妹一出生,家里就遭殃了,村里、乡里,各种牛鬼蛇神都上门了。

  多方妥协,最终决定罚我们1200块钱。

  现在的1200块钱,任何一个打工仔都能拿出来。那个时候不行,我举几个例子你就理解了。

  我在百度统计数据上找到了中国1990年农村人均收入的数字,1990年,人均纯收入是629.79。

  这是全国拉平均的,而我所在的村子,在新闻里一般被称为“沂蒙山革命老区”。当年的革命老区,又有哪一个是富裕的呢。

  1995年的时候,村里商店里还有很多5分钱的商品。

  这1200块钱是借遍了亲戚朋友凑齐的,其中60块钱还是我二姨在外打工攒的。这家借10块,那家借20,那家借50……

  50块钱意味着什么?有一个亲戚,为了把这50块钱拿出来,把家里囤的一大缸麦子都掏出来,在麦缸最里面一个小包里有几张人民币,加在一起就是50块钱。

  交上1200块钱,就能给孩子上户口。就这么简单。10年后,乡里核查,要求我们补交1800块钱凑足3000元,又闹出一场风波。这个等我以后再讲哈。

  借了钱是要还的。

  靠种粮食卖粮食挣钱吗?显然不行。麦缸里的50块钱已经证明了,种粮食是没有什么前途的。

  我爹开始种西瓜。

  他承包了别人的几亩地,全部平整好,买来瓜种开始种西瓜。为了少走弯路,他还特意进城去买了一本种西瓜的书。

  忘了交代了,我爹是高中学历。

  种西瓜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。要先育苗,大冷天的要彻夜不停地保持取暖的火不熄,保证育苗的塑料棚里有较高的温度和一定的湿度。

  育苗后要移栽。每一个西瓜苗都是长在一个土胚上的,把土胚移到地里埋好。之后要除草除虫,还要授粉。

  西瓜长大以后,要尽快拿去卖掉。当初的西瓜不怎么好卖,毕竟大家手里钱也不多,我爹就开着借来的柴油三轮走街串巷卖西瓜。

  种了那么多年西瓜,我吃过的正儿八经西瓜却屈指可数。那时候,西瓜秧泛黄不再结西瓜的时候,最后几个西瓜被称为“拉秧子瓜”,基本上是没有人会买,这些都是我的美食。

  种了几年的西瓜,欠的债还没有还完呢。

  纵然这样,我们家的家境也一点点好转起来,除了种西瓜,我爹还做一些农村用的柜子箱子拿去卖。等我上学的时候,家里已经没有了负债。

  1995年我读小学的时候,家里已经不再种西瓜了,我爹成了专职的木匠。而村子里的其他人,绝大多数仍然是种地为生,农忙时侍弄庄家,农闲时打牌赌钱。

  村里人说,被计划生育咬上就要穷几十年。张家李家因为被罚款,全家人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。

  1990年的时候,家里因为1200块钱愁眉苦脸,到1995年的时候,家里一年的收入远远不止1200元。这是因为我爹终于开始雇人了。

  从自己做柜子箱子,到开始雇人做柜子箱子,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。

  那个时候,只需要1000块钱就可以雇到一个熟练的木匠(平均工资是每天30元,一年差不多是1000多一点)。而我爹把做出来的柜子箱子拿到外面去买,一趟就能赚到几百块钱。

 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目睹了这一情景,长大后我读《穷爸爸富爸爸》,看到书里分析四个象限,我就想起小时候那个场景。

  在我家打过工的木匠,有本村的、邻村的,最远的时候,有一个来自江苏的小木匠。到2000年的时候,家里最多的时候要雇佣十个人来应对各种订单。

  10个人,每年的工资加起来不会超过30万块钱,拉平均的话每个人的年收入不超过3万块钱。

  上班、打工,每个人只有24小时,8小时睡眠8小时生活8小时工作,收入永远是受到时间限制的。

  读研以后,有朋友推荐了一本书《遥远的救世主》。在这本书里,作者讲了王庙村的故事——农户在简陋的生产条件下制作音箱。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我的父母。

  这本书里,作者借主人公的嘴说,“咱们翻开历史看看,你从哪一行哪一页能找到救世主救世的记录?没有,从来就没有,从来都是救人的被救了,被救的救了人……具体到咱们当下这事,就是认准市场,吃别人吃不了的苦,受别人受不了的罪,做别人做不到的成本和质量。这个,就是你们的救世主。扶贫的本质在一个扶字,如果你根本就没打算自己站起来,老天爷来了都没用。”

  种粮食不赚钱,就种西瓜。种西瓜也不赚钱了,那做木匠。大家希望买柜子,那就做柜子。别人卖的贵,自己加加班,压低价格也要比别人卖得好。

  前几年,我妹妹终于拿到了驾照,我爹给她买了一个小车开着。她大概是村里第一个有车的姑娘。

  2003年的时候,我开始到城里上学。在见识了县城的繁华后,我开始觉得——我爹一直在村里,吃亏了。

  一个在城里卖早餐包子的人,他的收入都可能比我爹高。城市是一个人、财、物集中的地方,最好的创业环境,还是城市。

  我高中同学有个叔叔,从几十年前就进城,辗转做过很多小生意,最后做再生木料贸易,家里早就买了两个奥迪,爷俩一人一辆。而我们村里谁买一辆捷达也会被人羡慕好一阵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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